美国人的养老储蓄越来越与股市的命运息息相关。

几乎所有年龄段的劳动者都将401(k)账户中创纪录比例的资金投资于股票。在股市多年持续上涨后，他们要么自己将更多资金配置到股票上，要么让资产管理者为他们这么做。

据Vanguard Group对旗下管理的数以百万计养老金计划账户的分析，去年30多岁的劳动者将401(k)账户的88%投于股票，而十年前这一比例为82%。60岁出头的401(k)投资者股票配置比例为60%，高于十年前的57%。

即使是在目标日期基金中，投入股票的资金也更多了；这类基金会随着退休日期的临近将资金从股票转向债券。据晨星(Morningstar)的数据，截至2024年底，刚开启职业生涯的劳动者在目标日期基金中的股票平均配置比例为92%，高于2014年的85%。

这是一个看涨押注，在市场上涨期间带来了回报，但在市场下滑时可能遭受的损失会大于“股六债四”的传统投资组合。标普500指数今年以来已上涨10%，并在周三创下年内第17个新高。

这可能进一步推高了投资者的股票权重，因为许多人会任由自己的投资组合跟随大盘而动。个人投资者表示，目前难以看到债券或现金的价值。

“当市场表现非常好时，人们更容易接受风险，”晨星分析师杰森·凯帕特(Jason Kephart)说。“如果我们刚刚经历了一个10年的熊市，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看到很多人增加他们的股票敞口，尽管股价下跌时恰恰是人们应该买入的时候。”

以市盈率衡量，投资者的热情已导致股票估值与历史平均水平相比显得昂贵。这让像52岁的阿希什·巴尔加瓦(Ashish Bhargava)这样的投资者有所犹豫，但还不足以使他将持仓撤出股市。

他的投资组合由一个401(k)账户、一个个人退休账户(IRA)和一个罗斯个人退休账户(Roth IRA)组成，其中约有三分之一是为退休准备的。这部分资金全部投在股市。

“我能接受中高风险，”居住在硅谷的巴尔加瓦说。“从长远来看，股票将是比任何其他组合更好的选择。”

过去半个世纪里，美国人已经开始依赖股票。1978年催生401(k)计划的税法改革培养了一种追随市场、投资于股票或股票基金的文化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股票的表现往往优于债券。2022年股市大幅下跌时，债券也经历了有记录以来最糟糕的一年。

在过去的经济危机中，美联储或国会经常出手扶持经济，这让许多年长的美国人相信市场会从下滑中反弹。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和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都曾出现这样的反弹。

2008年以后成年的较年轻投资者也因逢低买入而获得了回报。晨星追踪目标日期基金的珍妮特·杨·罗尔(Janet Yang Rohr)说，即使在市场大幅下滑期间，大多数401(k)投资者仍继续将每份薪水的一部分投入退休储蓄。

她说：“投资者能够在动荡时期坚持下来。”

为大公司管理401(k)计划的Alight Solutions表示，今年投资者交易的资金仅占账户余额的1.3%，尽管春季市场大幅波动。

58岁的杰森·怀特(Jason White)说，近期的市场势头促使他持有的股票份额比年轻时更多。

“直到五六年前，我基本上还是个奉行六四配置（即60%股票、40%债券）策略的人”，怀特说。“但那种方法已经行不通了。”

怀特目前将约90%的自主投资（包括个人退休账户）投进股市。他说，他的401(k)投资于一只目标日期基金。

据凯帕特称，对于距离退休还有五年的投资者来说，6月份其目标日期基金的股票平均占比为55%，而2020年和2014年分别为50%和40%。

Vanguard战略退休咨询业务负责人大卫·斯蒂内特(David Stinnett)表示，在为退休储蓄时，许多投资者都从股票的更高回报中受益。过去二十年里，目标日期基金的兴起推动了许多年轻投资者入市，若只靠他们自己，或许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
据Vanguard称，在2005年目标日期基金普及之前，25岁以下的401(k)投资者平均股票市场敞口仅为57%。

现在，流入401(k)账户的资金中约有64%进入了这类基金。

目标日期基金的投资者可能并不总是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股票敞口。这包括那些通常被自动纳入这些基金的新员工。杨·罗尔说，许许多一直持有目标日期基金的投资者都采取不干预的态度，可能并不确切了解自己的资金是如何投资的。

近年来，包括普徕仕(T. Rowe Price)和Nuveen在内的更多资产管理公司，已在其目标日期基金中采用了更高的股票配置比例，至少对某些年龄组是如此。

普徕仕将其目标日期基金中最年轻投资者的股票配置比例提高到98%时，给出的理由是希望帮助投资者克服晚年钱不够花的风险。该公司在2022年完成了这一调整。

贝莱德(BlackRock)在2024年推出了一个新的系列LifePath Index growth，该系列在整个职业生涯中有更高的股票敞口。

许多投资者自己决定，他们不想错失收益。44岁的埃里克·埃文斯(Eric Evans)说，他将100%的投资都放在了股票上，包括401(k)。这位常驻达拉斯的银行雇员说，在过去五年里，他一个持有大部分退休储蓄的账户里的投资价值几乎增长了两倍。

“我当然意识到最终需要分散投资”，埃文斯说。“只是我还没到那个地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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